德化深山里的歌仙-【资讯】
德化深山里的“歌仙”
在距离城关50多公里的福建德化县石牛山,有一对老夫妇,他们身居深山,不打柴、不采药,而是编唱闽南山歌。一个典故,一个成语,一个笑话,经老人一改编,便成了一曲曲通俗悦耳的“闽南语山歌”。
老人名叫黄正统,今年64岁,他利用闲余时间写山歌,至今已经编出山歌5000多首,出了本五六万字的山歌选集。老人所录的山歌磁带,流传到安溪、南安、永春等地,甚至远播台湾。石牛山是国家级森林公园和国家级地质公园,位于德化县东部,主峰海拔1781米,素以丰富多彩、奇妙无穷的岩石山洞闻名。山路蜿蜒盘旋间,记者来到了石牛山腰老人的家——水口镇承泽村村口。在通往山尖的几十级石阶上,有个开着的小柴门,走进门,一位戴工人帽、穿着整齐的老汉便出来迎接,他就是黄正统。黄正统喜欢山歌,虽只读过两年书,但他自编自唱,碰到不会写的字,边问边学,整理出两大本山歌手抄本,也练就了一手字。没读过书的老伴耳濡目染,便也喜欢上了,慢慢跟着他唱起山歌来,夫唱妇随,其乐陶陶。
1989年,黄正统夫妇把山歌录成磁带,邻居们和其他村的人觉得很好听,便进行翻录。这样一传十,十传百,也不知流传了多远。说来还有故事:1990年,老人到街上想买一盒台湾闽南语歌曲磁带,一试放,发现竟是自己和老伴唱的山歌!1998年,一名安溪人到承泽村买竹扫把,住在黄正统家。闲聊中,客人说:德化有位叫黄正统的老人,山歌唱得好,他还特意找永春的亲戚录了一盒磁带拿回家去听!老人听了这位客人的话,忍不住乐了。
在老人家楼上大厅的正中央,装裱着几张他唱山歌“赚”来的奖状。在德化,闽南语山歌已经成为旅游特色文化,水口镇政府近年来几乎年年举办“山歌节”。让黄正统印象深刻的是2000年首届山歌比赛,在决赛中,他唱了这么四句:郎君问娘一件事,唐朝是谁当军师?全国厕所建几家?溪中出有几样鱼?对方怎么也答不出来。黄正统说,对唱时应当这样答:唐朝军师是徐茂公;全国厕所建两家,即男和女;溪中出有几样鱼,可答“不识罗溪不识鱼”,指没去过所以不知道,或可答有一样鱼。在老人家门口用竹子搭的晾台上,黄正统演唱起山歌。老人在桌上摆了6个蛋,让记者猜谜,如果要让两个父亲、两个儿子平分,每个人要吃到两个蛋,他们怎么吃呢?旁边的人还没想出答案,他就唱开了:两个儿子两个爸,桌面鸡蛋有6个。各着吃双无吃单,怎晓来吃无艰难。他还唱了典故类山歌、历史类山歌和别字(即猜字)类山歌。“春雨绵绵妻独宿,是要猜字不糊涂”,谜底是“一”,因为“春”字雨绵绵说明没有日”;妻独宿,说明“夫不在”,就剩“一”了;“蒋介石损兵折将,何应钦无可奈何,白崇禧去头揪心,李宗仁弃子回国”,谜底是“葆”字。老人还唱“未必敢来”的故事。他说曾有番邦给朝廷送来四字“天心取米”,欺辱朝廷如探囊取物,后来有智者在四字中间各添了一笔,然后寄回番邦,让他不敢有侵略之心。原来,各加上一笔后这4个字就变成了“未必敢来”。
说唱间,老人骄傲地拿出《德化民间文艺·黄正统山歌选集》。书编于2002年,内容丰富,题材新颖,涉及情爱、民俗、时事、伦理、农事、节气、典故成语、谚语谜语和生活笑话等。老人说,这些山歌都是从生活中提炼的。有一次,一位县领导到村里扶贫,开了一夜的群众大会,老人就听到了一句生动的话:“蛇若咬到一次痛,看见草绳三年惊。”他一激灵,也将这一句谚语编成了山歌。老人爱看古装戏,每看一次就能编出好多歌,现已整理出来的有1000多条。山歌大部分是老人自己写的,有的则是他整理的。
老人还根据国家的计生政策,编了一套《计生歌》和《计生政策对唱》,用这种通俗易懂的形式向人们宣传计生工作,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,一些村的计生中心组组长模仿这种方式,把计生山歌唱进千家万户。“还有很多山歌没收入集子呢!”黄正统老人笑着说,“我最大的愿望是再创作些山歌,把它录成VCD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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